不知忙了多久,在早上確認沒有任何工作電話時,終於發狠地睡了十二小時。

起床時冬陽灑落屋內,兩隻貓賴著我同睡,我起身,看見堆滿衣物的一角,啞然失笑。

家最近像是我的膠囊旅館。回來往往僅是睡覺。絲毫沒空打理家裡。天台花圃運氣好,正巧碰到雨季,不需要細心照料。
每每回家總是累了、倦了,睏個要命,又睡不著,也毫無體力。然後隔天,繼續戰鬥。

戰鬥些什麼呢?
不是偉大的革命,不就是喜愛的工作罷了。
不是多難的事物,只是以自己工作的能力,就是要花費更長的時間。

曾問好友:「我是不是工作能力很差啊,不然為什麼別人都不用加班,我卻要?」
他回答我:「是啊!」

聽到瞬間想在雨夜中甩他個兩巴掌然後走人,後來也只是繼續跟著前往敦南誠品想著:「安慰一下會死喔?難怪所有朋友裡就我們兩最會吵起來!」
接下來又想著:「我不想輸、我不願意輸,你等著瞧吧,烏龜王八蛋!」
然後雙雙手機響起,各自處理公事。

對,我有群這樣的朋友。大概四五位,都替自己工作努力。有被我戲稱脾氣暴躁前三名的餐廳老闆、固執堅持因此登上舞台的酒保、老被我們笑零顧家但充滿熱誠的精釀啤酒進口商、喜歡小小嘴賤,但卻十分介意別人對他工作評價的咖啡廳小雜工(他堅持的稱號)。
我們常笑自己是站在失敗的那方,卻有所變態偏執的人。

對於工作的看法,或許有點像易智言導演之前在臉書所寫著: 
 

和工作人員相處,我有幾個關鍵字,其中最引人誤解的是「戀愛感」。
「戀愛感」不是談戀愛,隨便談戀愛只會破壞工作倫理。「戀愛感」是心甘情願想破頭幫他解決問題。
沒有「戀愛感」時,驅使工作的就剩專業道德了。


我很認同工作的「戀愛感」。
我是那種,沒有愛,就無法工作的人。就算再多錢,只要不喜歡,真的一點戲都演不下去。但只要喜歡那份工作,要怎麼努力都可以。我想這群朋友也是。

雖老笑說是站在失敗的一方,還是努力地做著自己想要的事情。
一眨眼,許多人已經超過三十,有些人已經快三十。 

從充滿夢想的二十幾歲,到發現作夢比實踐容易多,卻又不再作夢的年齡。
我們只剩下實踐的能力了。

實踐的方法不多,就是傻傻地幹。
很多時候幹得很差,多數希望自己幹得很好。
累個半死,卻不想輸。 
但有時候,真的會認輸。

這群朋友中,真有一個人,想暫時認輸。

他想認輸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,卻也難過。他的路走的十分辛苦,但正因為他如此辛苦堅持、臭脾氣如此倔強,所反射的衝擊對我們而言才這麼大。
昨晚聽到他累了、決定放棄努力三年的事業,感到一陣鼻酸,最可笑的行徑竟是紮起頭髮,走進廚房,煮了晚統一蔥燒牛肉麵。我不知道能做什麼,也厭倦了凡事無奈只能苦笑,既然這樣,不如吃吧。

吃著泡麵,跟其中一位友人用網路通訊你來我往地打字聊著,平日搞笑的朋友,感性地說了幾句話。

他說:「大家都是在做跟世界過不去的東西,也跟自己過不去。」聽到的時候,無法形容心中的失落跟沮喪。 
但除了接受,我們能怎樣?

我們擔憂著認輸的朋友未來如何,想著是否有解決方法。
明明是很棒的東西,為什麼最後會面臨放棄的結局?
我們想起了Notting Hill(新娘百分百)裡,最後一票朋友聚在一間餐廳吃飯,眾人用歡笑代替感慨,分享著好消息與壞消息。
對,我們想,何不辦個畢業聚餐。

生命的一章節束了,但我們都在。
下一章還是會開始,失敗的我們,還是有著可愛的信念。

我們的確過了作夢的年紀,那是因為我們必須要有實踐信念的能力。

朋友後來又說了:「很多人一定覺得我們是馬戲團,但我們自己覺得我們是成名在望的搖滾樂團。」
聽到時我都快飆淚了,結果這傢伙卻跟我說因此他決定要去日本考察新產品兼療傷。

「我本來把你放入失敗帥哥組的一員了,但結果你卻要給我出去渡假!」他的話語沖淡了氣氛。
「就當我去巡演啊!」 
「那Bass手、吉他手、鼓手呢?」想到我在這邊加班到快死了,居然有人假借工作之名去日本玩,就想抗議。
「一個在沖咖啡、另個準備暫時休業。」讓我曾想在雨夜呼他兩巴掌的好友也出現了。
「是啊,還有一個人準備要去東南亞巡演當巨星。」

頓時,想到固執酒保好友因為受到國際獎項肯定,即將出國半個月去數個國家工作,我們又驕傲地笑了。
未來會如何呢?

三十幾歲,或者快要三十歲的我們是否會成名在望,沒人知道。
但我喜歡好友在深夜對話時最後點的那首歌Tiny Dancer,而且還是要電影「成名在望」裡大家一起合唱的那段。

就繼續跳舞吧!

我們就是傻氣的馬戲團兼搖滾樂團。至於認輸朋友,快把鳥事處理完畢快點歸隊,別只顧著慢跑。
你他媽的還是很強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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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貝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